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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6

初 卦  山地剝(05)

 

  原來這人便是北伯崇侯虎的胞弟崇白虎。

  北伯為北方十七國諸侯之長,而崇侯虎定都燕城,所以當地人民也稱他燕侯,此時天子帝辛招各方諸侯朝歌相會,崇侯虎自然前往晉見,而崇白虎也就順理成章地代替其兄長之位管理燕城了。

  「不必多禮!」崇白虎大手一揮,算是回禮。這時廳外又奔進十個崇白虎一起帶來的家兵側立門口左右,個個持戟帶盾,武裝齊備,崇白虎看了滿意,轉身對上官鴻焱道:「上官大夫,我來時業已卜過,兩日之後便是吉日,今天就把日子定下吧!」

  上官鴻焱鎖著眉頭,吱唔道:「這……」

  崇白虎哪去理會上官鴻焱的難處,大聲道:「怎麼啦?還不快叫你家伯姬過來見我?大家也該準備準備才是啊!」

  上官鴻焱推了藉口道:「伯姬事小,不是下官多話,實在是關心,北境與鬼方爭戰,崇大人不是奉命後運錙重給太師,怎麼……」崇白虎道:「這事情我自已安排妥當。目前我已送出一批,又日夜未停地快馬趕回,我一回城就上你這裡,等兩日後成完親,我再押送第二批,不然可就要再等三個月之後才有吉日!」說著逕自上了主位坐下,見上官鴻焱還沒吩咐僕人去請大小姐,指著一旁伺候的男僕大聲道:「快去叫人啊!」

  那男僕看著主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上官鴻焱無奈地揮手道:「去吧去吧!」那僕人才慌張離去。


  原來上官鴻焱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大的年方十七;小的十有餘四,外稱伯姬、仲姬,兩人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月前崇白虎代替兄長掌管燕城,廣大邀請城內士族聚會,偶然聽得席間人士稱讚上官伯姬的美貌簡直可比王后妲己,不由得色心生起,過沒數日便藉故來上官家拜訪,其實就是要看看上官伯姬的長相,怎料一見之後立即被她的美色傾倒,就開始打起上官家伯姬的主意了。

  上官家數代經商,富貴燕城,更受封為地方士族,官拜司命大夫,主掌燕國祭祀大卜之職,卻也不是趨炎附勢之人。崇侯虎敕封北伯,卻是世襲而來,本身品行德能實不足以擔當北伯之位,只懂得巴結帝王,結交權貴,因此崇家兄弟除了排行第二的崇黑虎是因征戰有功而外地封侯,其餘二人卻皆是貪鄙暴橫之徒。上官鴻焱久居燕城,怎會不曉得崇白虎行為,自然是極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但儘管上官鴻焱心中有多般的不願意,卻也不能怠慢了崇白虎,以免怪罪下來,門戶自擾。強顏微笑坐上主位副座,擊掌吩咐下僕道:「快多備酒菜上來。」不待片刻僕人呈上多具酒尊,鮮肉。

  崇白虎丈著自己地位崇高,只自顧著與上官鴻焱講些摸不著邊的閒話,也沒去管大廳中其他人,見一盤羊肉端上主桌來,卻不取筷子,右手一探,一塊熱騰騰的羊肉便已抓在手中,接著雙手左右一分,竟將那滾熱的羊肉帶皮就這麼空手撕開。

  曾啟銘一看崇白虎的手勁這樣厲害,心中暗自讚嘆。才在躊躇該不該離席迴避,又看上官主人對來者恭敬有加,而家卜也還在席間穩坐自酌自飲,也就繼續坐下。又想這幾日來在上官家調養,來來去去只見得武吉或小青等幾個熟眼的男僕婢女,剛好藉此機會見見上官家的其他家人。

  酒過數巡,一個婢女匆匆奔至正堂,看到廳外凶惡的家兵,怯生生地顰眉而視,不敢入廳,僅在廳前盈盈拜禮道:「伯姬來了。」

  崇白虎引頸張望,果然見迴廊轉出一個女子,曾啟銘也好奇地側頭看去,只見那女子黑絲般的頭髮上裝飾著幾根玉簪,耳上綴著貝珥串,胸前用殷紅絲繫著一塊獸紋白玉,一身淡藍衣裙披著紫紅短衫,她踏著輕柔腳步不急不徐,來到廳前時更絲毫不畏懼家兵的凶惡臉色,直步而上。

  一名崇白虎的家兵原本還在竊竊冷笑,想像著捉住這美女而立功的景象,於是眼神無意中便透著輕佻;直到上官伯姬由他面前經過,無意間與她四目相接,卻被冷冷柔柔地瞪了一眼,那雖是閃電一瞬地交會,已讓那個家兵心神一蕩,不由得屏住了氣息,深怕在她身上多呼了一口氣都是冒犯;幾個家兵更像失了魂魄,斗然收起了平時惡霸,抬頭挺胸地威武起來,猶如眼前女子才是他們要護衛的主子;曾啟銘原本自行斟酒,卻沒注意酒爵早已滿溢,甚至上官伯姬踮裙避開地上漫流酒水的腳步都沒能喚醒已經沉醉的曾啟銘……

  崇白虎已經見過伯姬數次。他拜服上官伯姬的美貌,所以才極力想娶來作妻妾,但每見一次就又心軟一次,只在離去之後惆悵心痛,懊悔搥肺。這次他鐵打了心,就是要將她帶走,看伯姬珊珊進了廳堂,索性便眨著眼喝酒啖肉。

  伯姬先對父親請安,才對客人一一斂衽行禮;她當然知道崇白虎來意,所以對他儀禮之時眼中也閃著點點嗔意。崇白虎卻自顧飲酒不敢相對,只是探手虛扶而刻意避開眼光。

  而曾啟銘始終未曾把目光移開上官伯姬的臉龐,那嗔怒的眼神震得他心頭湧起一股憐惜之情;直至伯姬向他行禮,四目相覷,眼波散發的溫柔直令他手足無措;一旁的僕人靜靜拭去几案上溢透的酒水,默默扶正翻倒的酒爵……

 

2007/8/13

初 卦  山地剝(04)

 

  一日早晨,曾啟銘在偏堂外庭溫習了所學拳術,一趟打完,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康復如元,便對小青道:「我調養至今已經康復許多,應當要當面拜謝妳家主人,不知今日可否與主人相見?」小青答應一聲,行禮離去。過了半晌,就見武吉前來接他到正堂去。

  出了偏堂之後,沿著迴廊穿過廣庭,曾啟銘終於見識到上官家的完整面貌,一路東張西望,讚嘆不斷。迴廊是以泥土堆高夯實,步道上遍佈石板以便行走;迴廊兩旁立粗木成柱,細木作樑,綁束茅草作為屋簷;看來古樸愜意,卻與那日在荒野中醒來的廢村有極大的差異。迴廊由中穿過了寬廣的庭院,而庭院兩側各放有巨大石雕,有人像有獸像,其間花木扶疏,幾棵參天大樹昂宇其中,更襯托著石雕的延展生命,一旁庭園角落有個土窯,幾個上身打著赤膊的男僕正在用陶土捏製物品入窯;又轉過三四個迴廊之後曾啟銘才來到正堂。

  正堂中央也是放了個獸紋刻工華美的青銅鼎,下堆柴火,烹煮著鼎內的東西,一個男僕垂手立於一旁調理。除進門的方向,其他三面皆有疊高的土榻,舖放著木板、坐墊以及几案,上官鴻焱便坐在正面主位,於主位的背後是個兩尺高台,放置著一個青銅大鼎與玉琮,牆壁以紅白兩色畫著獸紋圖騰。另一旁右首坐的則是那日一起前去探望他的家卜。

  曾啟銘見到了主人,躬身拜禮道:「曾啟銘在荒野中流蕩,有幸得上官主人相救才有今日,在此稱謝。」說罷,又轉身對一旁家卜躬禮:「家卜醫術精湛,救得曾啟銘性命,在此稱謝。」

  「壯士不必多禮。」上官鴻焱撚鬚一笑:「你中暑缺水可都康復?」

  曾啟銘答道:「全身無礙。」


  上官鴻焱輕輕擊掌,兩名女婢端上了器皿,曾啟銘一看,卻是青銅酒爵。暗想自己不太會喝酒,更不是嗜酒之人,吃吃酒釀也就罷了,真要飲酒卻是苦事一樁。正在盤算該怎麼推托之際,婢女已將酒爵斟滿。另有僕人送上鼎內烹煮的鮮肉,割成小塊盛在盤裡,附著筷子端上桌來。其實商朝釀酒的種類繁多,依照各種場合就有不同的水酒,宴會的烈酒與談話的淡酒自是不能混為一談,曾啟銘還不知道箇中關係,暗自發愁。

  上官鴻焱舉杯邀飲道:「請。」一口便將酒飲盡。曾啟銘只好也乾了一杯,卻覺這酒性溫和帶有花香,猶如有酒氣的甜水,並不如想像中的猛烈辛辣,就不再多作推辭。

  酒過三巡之後,上官鴻焱果然開始探問來歷,而曾啟銘早就從武吉小青那裡打聽了不少事情,也已編撰了一個自圓其說的說法,便開始解釋如何解散虎鬥,如何小人當道荼害百姓,如何避離朝歌等等,雖然是謊話一堆,曾啟銘卻也不敢加油添醋,一些枝微末節便輕描淡寫地帶過,上官鴻焱卻聽他講的愈是輕淡,想像愈是凶險。

  曾啟銘講到廢村之後的事情卻是親身經歷,順口便將清晨避暑趕路,夜晚練拳驅寒的事情講了出來,也算是替自己圓一下虎鬥的謊言。

  上官鴻焱忽道:「其實當初遇見壯士之時,不知吉凶,業已請家卜下占過,得到了吉象,救起壯士之後果然有幸見得寶物。」

  曾啟銘道:「不敢不敢…」心底卻暗想:「看來你要不要救我還要先占卜過,那要是個凶象,我豈不就繼續躺在太陽底下給曬死嗎?」又想:「寶物?我身上哪來寶物?」

  只聽上官鴻焱繼續說道:「日前在壯士身上的兩件寶物,我怕家僕手腳笨拙,便代為保管,今日壯士康復,應當歸還。」說罷又擊掌三聲,一個家僕由後廳出來。

  只見那僕人恭敬地端著一個精緻上漆木匣放到他桌前,他打開木匣一看,卻是呆了。

  木匣所裝的,是當初他懷中的兩本書:易經、太極拳拳入門!

  這對他來說只是尋常書籍,哪裡是什麼寶物,所以自上官家醒來之後,連日的調養作息始終沒想起這兩本書,更沒想到上官家竟把這兩本破書當作了寶物。

  眼前的青銅鼎在柴火上燒著,滾著,雋刻的獸紋依稀記得那是叫做饕餮的神話怪獸,突然曾啟銘心中迷迷濛濛浮現了一些事情。

  商朝的人民,可能連紙張都還沒見過,更何況是書本!

  商朝的文字,是甲骨文,是銘文;而且要到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才有通用文字。

  斗大的冷汗自額角不住滲出,滴下。

  其實上官鴻焱收著這兩本書已有多時,這幾日不時取出把玩參解,雖然看不懂書上文字,卻還是想弄個明白,因此過兩天還要去探望曾啟銘的念頭也就放下了。但上官鴻焱為人正直,也沒想過要獨占寶物,只是希望多點時間能參透寶物的玄機;直至曾啟銘今日來見,為了避免曾啟銘自己提問此物,便主動取出,一來是杜絕他侵占寶物的謠言傳出,二來物歸原主,也能知道這寶物的奧妙,況且若曾啟銘也不知道這寶物奧妙之處,更可光明正大地的一起參解。

  曾啟銘正想著要如何解釋,忽見一個家僕匆匆奔來,進得大廳,跪伏在鼎旁道:「門堂來報!燕侯家的崇白虎大人來駕!」

  上官鴻焱臉色微沉,皺眉與家卜對望一眼,低聲道:「這煞星怎這麼快就回來了?」朗聲對家僕道:「快請崇大人進來。」

  家僕答應一聲,還沒走出廳門就見門外大步衝來一人。曾啟銘看那人赤髮方臉,面色黝黑,虬髯飄揚,身披戰甲,腰上配劍;雖是身著軍裝,卻也披著皮裘,而身材比起他來更是足足胖了一圈。那戰甲為厚布上縫製了無數層疊竹片,走起路來「咖啦」作響,白狐皮裘如雪花落地,全無一根雜毛。這時上官鴻焱與家卜皆已起立,對那人拜了個長揖道:「拜見崇大人!」曾啟銘也依樣學樣,躬身拜揖。

 

2007/8/12

初 卦  山地剝(03)

 

  上官鴻焱見他發聲嘶啞如吼,心有憐惜,況且本來也只是來探問,便不打擾休養,囑咐先前的婢女道:「好些伺候曾壯士,讓他依家卜所開方子調養。」正欲離去,卻聽曾啟銘問道:「現西伯侯可是姬昌?」

  「正是姬侯爺,」上官主人答道:「曾壯士與姬侯爺相識?」

  「不……不相識…」曾啟銘聽到自己的推測成真,臉色略變,愣了一下,那上官主人還以為他體力未癒,安撫道:「壯士請多歇息,有事儘可使喚伺候的婢女奴僕,你我待壯士日後康復再敘。」

  等主人、家卜與其他婢女接踵離去,而伺候他的女子將木門輕掩上,開始整理房間,曾啟銘重重躺回床板。他懶得管自己說話談吐等一類末梢枝節的事情,他的探問,已經證實了他的推測:此時商朝衰敗,周朝就要興起;而他正被丟在這商周交替時的衝突中國!

  這個時代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或是能不能回到他去找尋血清的時候,他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想當現在是個夢境,一切卻又如此真實。他推想一定有另一個人在他被獸群圍殺之時救了他,並以奇術醫治好了他的傷,接好了他的斷手,然後把他丟到那個廢村。

  但那又是誰?


  他也知道隨便說出自己的來歷,要嘛就被人當作是瘋子,要嘛就是沒有人聽的懂,似乎只能隨遇而安了,胡思亂想了一陣,想到剛剛婢女幫他擦拭身體的事情,連忙伸手在被子裡摸了幾下,暗暗叫道:「還好,有穿褲子……」卻不知這褲子是誰換的,心中還是掛著大大疑惑。忽然見那婢女在門邊跟他行個禮就轉出門去,進來時卻是兩個婢女;先前的那個端了香氣撲鼻的食物,另一個則在房內各方位點上了蠟燭,頓時屋內斗亮如晨;掌燈的婢女與他婷婷施禮才退身離去。

  那婢女先扶著曾啟銘坐起,才從陶鍋中杓了碗略帶酒氣的水粥,那水粥的米粒細如珍珠,蛋黃如月,蛋白如絲,幾顆紅棗鮮豔地浮在粥上,早已吸引著曾啟銘的食慾。那婢女用口吹涼,打算一杓一杓的餵他進食,曾啟銘臉上卻浮著一陣窘紅,正要將碗接過來,沒想到自己伸出的手卻因飢餓過度而微微發抖,婢女淺淺一笑,推回了他的手道:「壯士您不必客氣,這是我們做奴婢該做的事兒,就讓我們來吧,不然等等主人恰好過來見著了,免不了我們又是一頓唸;這方子是酒釀紅棗甜粥,家卜說這是辟暑怯火的良食,您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而這正是讓您墊墊胃。」

  雖說藥補不如食補,曾啟銘卻哪曾受過這樣年輕女子餵食的事情,一雙眼睛不敢看著那婢女,只能直盯著調羹,卻又見到脣紅齒白的小嘴略嘟著嘴對著熱粥吹涼,看得他一顆心砰通砰通直跳──也不知道是酒釀的功效還是心跳動情,一碗酒釀下肚還沒感覺,直到第二碗的一半,曾啟銘便開始渾身發汗,臉色已猶如碗中紅棗──婢女將水粥放一旁,褪去他外衣令他發汗無礙,再用乾布替他細細擦拭身體。

  「這多不好意思……」曾啟銘啞著聲音說著,想到身上一堆疤痕齒印,卻讓這樣一個美麗女子細細擦拭,一臉苦怨,歉然說道:「這…該不會一直到深夜都是妳在這裡吧?」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卻實在搞不懂這界線究竟在哪裡。

  「酉時一過便是男僕來伺候您了。」婢女笑答:「我們酉時之後是要做女紅的。」

  曾啟銘聽到有男僕會來就放心了許多;至少跟男的聊天問話會比較自在,而這婢女總是令他感到不好意思,尤其不經意的看著她時,總是會注意到她的豔紅小嘴兒,因此他也沒敢多問現在是什麼時候,就等著男僕來跟這婢女接班。幸好力氣回復了些,便兀自在床上發起呆,慢慢吃著酒釀了。

  曾啟銘吃著這酒釀,卻不知道這東西究竟珍貴在何處。北伯領下的燕城地屬北界,米食卻是相隔千里之外的南方產物,因此在北方要吃米食便是奢華之事,更遑論是以米釀製的酒釀了;而上官家經商數代,正是南北交流的大商賈,在燕城也是個封有寶鼎的士族,才有餘力在這年頭救起他這落難之人。

  好一會兒敲門聲起,婢女前去開門,一個青衣僕人裝扮的少年走了進來。

  那少年也大約十五六歲,一見曾啟銘半坐床沿,已經醒來,便向他行了禮道:「小的叫武吉,現在由我來伺候您了。」那婢女拉著武吉一旁低聲說了幾句話,也對曾啟銘行了個禮:「小青跟壯士告退。明天早上再來伺候您。」

  「原來她叫小青啊…」曾啟銘心中記下了小青的名字,對她微笑致意,目送她離去。回過神來看著武吉,想了一下,啞聲問道:「你真是武吉?」

  「是啊,壯士有何吩咐?」武吉恭敬地垂手立在旁邊,和聲問著。

  「不不…沒什麼…」曾啟銘看著武吉的容貌,想著:「我大概也算是認識武吉的,不過武吉就一定不認識我了。」問道:「怎麼你們都稱我為壯士?」

  「主人說,看您這等身材應該是某個官家人,大概是因為近來官禍連連而避走朝歌;家卜又說,您身上這身勳表應是野獸所創,而且若不是豺狼虎豹,應不至於如此兇猛,因此主人猜測您興許是年前聞太師廢去的虎鬥之士。而這虎鬥之士個個當世勇猛,當然稱為壯士!」聽著武吉滔滔不絕的說著,曾啟銘暗叫了聲慚愧,他知道自己是胖了點,卻第一次因為肥胖而被誤認,或許在此時荒政當道,能過好日子吃胖的人真的不多,心中自嘲地暗暗苦笑。他看武吉不畏生人且有問必答,便想辦法不著痕跡地探問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名字、語辭、禮俗等等;通常武吉說個起頭,曾啟銘就能推想到尾巴,例如虎鬥就是單獨將人與老虎或是大狼一起放在三丈高、十丈寬的大柵欄中相鬥,其實說穿了就是競技場;曾啟銘也探問了些上官家、燕城的狀況,幾天過去,曾啟銘的體力聲音皆已經回復如前,畢竟他也只是飢餓過度、中暑缺水的病症,調養幾日便無大礙;幾日下來也跟武吉小青兩人熟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