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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3

初 卦  山地剝(07)

 

  她感謝他的出手相救,但又害怕他為此而送了命。況且若真抗拒崇家的勢力,只怕父親在燕城的商事、朝中的官爵都大有變數,這點利害得失,她是知道的。她早已私下想了幾條方法來保住自己的清白貞潔;其中最壞的打算也不過一死而已。她緩緩轉身,跟著家兵走了。

  第二次的四目相交直看得曾啟銘心慌意亂。他收到了眼神傳遞的謝意,但他也察覺崇白虎的勢力似乎強壓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怕剛剛貿然出手已經害了上官鴻焱;正鎖著眉頭發愁,斗然發現那哀怨眼神中竟帶著死意,嚇得他心跳微微一停!

  於是,衝步奔上,曾啟銘還是出手了。

  他怕極那樣的眼神在他夢中出現。他怕這惡夢的來源只因為他沒出手救人。

  崇白虎暴喝聲中,青銅長劍半空劃了一個弧形,直追曾啟銘胸口;曾啟銘斜身倒踩三才步,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道血箭噗地噴了崇白虎滿臉,原來曾啟銘只避開了利劍透胸,但還躲不過追來劍勢。只聽「哧」地一聲,曾啟銘由胸至肩被劃開了道血紅口子,衣衫盡破,裸露出他身上無數野獸齒痕的傷痂;他順手將破衣扯開,直往崇白虎臉上丟去。

  而這一奔一閃已讓曾啟銘來到廳外的上官伯姬身邊,一旁崇家兵反應未即,被他一人一掌印在胸口;陽勁震出,兩名拉著主母的家兵頓時噴了幾口悶氣,軟膝跪著滾地咳嗽。

  隨著喊殺聲崇白虎已撕爛破衣追出廳來。見那第二劍已經迎頭殺至,曾啟銘卻面帶懼色,急急閃開不敢硬接。

  原來長戟利刃之處不過一尺半,抓緊間距還是能格開戟柄,但是四尺長劍的鋒口就比戟刃多出許多,曾啟銘還沒自信能準確的格在劍面之上,就怕一個失手,手臂莫名其妙給卸了下來。


  崇白虎一陣猛攻,劍招雖然普通,都是戰場上劈砍刺一類的動作;但是力量剛猛,使劍又快,每每曾啟銘要抓隙反攻,卻在崇白虎快劍之下被逼的手忙腳亂;幾個起落,這兩人又打回廳內。

  畢竟曾啟銘所會的太極拳只在入門皮毛,雖然練會書上的套路,終究還未體會以柔克剛的真髓;而且也只將幾個招式練得熟悉,更別說拳理上的應變互通;一身的武功應對野獸家兵等能夠奏效,其實是無意中引動了天生的怪勁。但他所使勁道也還停留在通常武術陽勁的剛強層次,陰勁的輕柔卻還在懵懂摸索;因此遇上真正善戰力大之人,幾乎是以硬碰硬,曾啟銘當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太極拳的巧妙反被自己捆手綁腳地侷限住了。

  「砰」聲巨響,曾啟銘原本藉著廳中青銅大鼎左閃右避的和崇白虎周旋,卻不小心踏著剛才滿溢地上的酒水,失足滑倒,一張几案被曾啟銘壓得粉碎,酒爵盤盆散落滿地。

  上官鴻焱自曾啟銘與崇白虎等人開打放對,便悄悄觀察著曾啟銘武功,一來是看他身法怪異,二來也在暗打算盤。他當然不願意女兒被崇白虎帶走,卻也知道無法避免,才會一再藉故拖延;曾啟銘此番出手,令他心中喜憂各半。喜的是這麼一鬧,自己女兒或許不必落入崇白虎的魔掌,但終究會大大得罪崇家,這便是擔憂之處了。陡然看見地上一件事物被他兩人激鬥的腳步踢來踢去,卻是剛才還給曾啟銘的木匣。

  他心底好生納悶,這寶物交還給曾啟銘時見他臉色閃爍,待要詢問,崇白虎這瘟神便闖了進來;而此刻兩人相鬥,木匣顯然是由被打碎的几案上掉下的,也顯出曾啟銘心中著實未把這事物放在心上,否則至少會將木匣收進懷中才是。

  正盯著木匣思索,就看崇白虎一腳踏翻木匣,兩件寶物散了出來;一件滑到地上流有酒水濕處,另一件卻被踢往廳中鼎下的火堆裡。

  上官鴻焱驚慌之下,情急大喊:「糟糕!」身形一閃,探手往火堆抓去。

  曾啟銘聽這「糟糕」一喊,急望向上官鴻焱,見他仍站在原地,不知是為何作聲;又急望向廳外上官伯姬之處,看她在指揮家僕照料方才被自己打傷的崇家兵,或許是聽得父親的喊聲,也正朝廳內張望,兩人無意間第三次的眼神交會令曾啟銘又是心頭一蕩,想像那柔情如鏡如湖,曾啟銘更加痴醉起來;而崇白虎動作也是一般,不過卻見上官伯姬對他依舊慍嗔一色,擄她做妾的想法又更深一層。

  這兩人誰都沒瞧見上官鴻焱是如何撿起地上兩本書。

  上官鴻焱將書平放主案上,一本太極拳入門已被酒水浸透一半,一本易經則被溫火燒去一角。他暗暗吃驚,訝異這寶物入水,卻只是稀爛速度奇快,而書上的文字圖畫卻遇水不爛,猶如鑴刻在竹片上的圖畫文字,但更輕薄簡便;且入火焚燒的速度也比一般物品快上許多,似如布絹棉帛一類,卻無布疋韌性……

  崇白虎大罵道:「上官大夫可別引我分心,今天我非帶走伯姬不可,死了個虎鬥,也不能把我怎了!」手中長劍依然沒有閒下,刷刷數劍攻向曾啟銘。原先崇白虎心頭略有疑慮,但看曾啟銘一身野獸齒痕傷疤,而且招式似乎不善於應對一般兵刃,也推定他是被聞太師解散虎鬥的餘人,當下更大膽放心起來,欲至他於死地。憑崇家北伯國主的地位,處死個以下犯上的虎鬥之人更不是什麼困難事情。